如歌的行板

Tchaikovsky:String Quartet No. 1
 
DECCA 425 541-2
文 · 谭泽江

最近测试Pass Lab最新推出的前级XP-10,它的表现之佳,令我产生了一股听遍所有珍藏CD的冲动!于是,翻出许多尘封已久的CD,重新唤起已经淡出的记忆与旋律。事实上,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冲动了!测试新器材,很多时候只不过让我觉得世上又多了一对平凡的喇叭或放大器;这些无聊的产品,其实在浪费人类宝贵的资源!


托尔斯泰的眼泪

藏碟之中,与柴可夫斯基的第一弦乐四重奏(DECCA 425 541-2)的邂逅,可说是一次误打误撞的机缘。

还记得当年在买CD时,见到CD封面印着鲍罗丁弦乐四重奏(Borodin Quartet)的名字,便马上下槌。回家仔细一看,才发现柴可夫斯基的第一弦乐四重奏是由Gabrieli Quartet所演奏,心里猛然一沉,凉了半截!

第二乐章是柴可夫斯基第一弦乐四重奏最著名的一个乐章,昵称为“如歌的行板”(Andante Cantabile)。这个好听的名字并不是乐章的标题,而是意大利文的音乐表情术语。

一八六九年,当柴可夫斯基在妹妹的庄园里创作歌剧《水中仙女》时,听到粉刷工人唱着一首民歌而深受感动;第二天,他找到了那位工人,立刻将歌曲记录下来,后来就将它作为第一弦乐四重奏第二乐章的主题。

一八七七年,俄国文豪托尔斯泰到莫斯科音乐学院拜访柴可夫斯基时,学院特别为他举办了一场音乐会,并演奏了第一弦乐四重奏。当演奏“如歌的行板时”,托尔斯泰竟感动得流下了热泪!他说在音乐中,让他接触到苦难人民灵魂的深处。

能够让自己所崇拜的文豪感动得老泪纵横,柴可夫斯基感到非常兴奋与骄傲!他在日记上写道:在我的一生中,我从未为自己的创作才能感到如此的骄傲过。托尔斯泰坐在我的身旁,当他听到行板乐章时,眼泪挂满了两颊。


朝闻乐、夕可死矣!

当年买柴可夫斯基第一弦乐四重奏的CD,就是冲着“如歌的行板”及鲍罗丁弦乐四重奏而来,不料却阴差阳错,买了由Gabrieli Quartet演奏的版本。

“如歌的行板”写得实在太精彩,几乎什么人演奏都好听。正因为如此,很多演绎容易流于表面,抒情、优美、流畅有之,但深刻的并不多见。

由于“货不对办”,我对Gabrieli Quartet的录音并不抱着很高的期望,不料当我听了“如歌的行板”时,演奏之佳令我如获至宝!尤其是第1分59秒处,小提琴将那著名的主题演绎得波澜起伏,表情极为丰富细腻;听了这段演奏之后,才了解弦乐何以是世上表情最为丰富的乐器。我手上有多个“如歌的行板”的录音,大多抒情、优美、流畅,唯独这个演奏令人刻骨铭心!

如果当年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座上嘉宾不是托尔斯泰而是孔子的话,相信会变成子曰:朝闻乐、夕可死矣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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