吹毛求疵说“梁祝”

文·【郭永秀】

这是一张走通俗与艺术结合路线的激光唱片——伴奏形式是流行化的,演唱的却是道地的民歌。

唱片公司制作激光唱片,当然以能卖为前提。在现代这个商业社会中,民歌为了求存,也不得不采取较多人所习惯和喜爱的伴奏形式。作为一位民歌手,当然希望能有更多人听他唱歌,从而达到推广民歌的目的。搞清楚了这张唱片的制作背景,也就能对此唱片有个较为明确的看法和要求。实际上,本地一些的以唱艺术歌曲为主的团体,早已采取这样的形式来灌录唱片。比如城市合唱团,便曾以此伴奏形式录制了两张激光唱片“金山古道”及“亘古战车”。此虽不是推广民歌唯一的方法,却也不失为可行之道。

闲话少说,回头来听听这张唱片——曹燕珍演唱的“梁祝”。“梁祝”是本辑中的一首歌曲,也就是以那首家喻户晓的小提琴协奏曲“梁祝”的主题旋律来填词而成的歌曲。这首歌旋律之美不在话下,曹燕珍的演唱更是柔美抒情,浪漫而略带感伤。唯一的缺憾是此歌曲她用的是较低声部,唱腔较少在其最佳音域:明亮的中高音区之中。但她走字清晰,演唱委婉深情,多听几次,就会不知不觉地陷入那凄美的蝴蝶传说之中。而这首歌的伴奏音乐处理之佳,令我大跌眼镜。流行的伴奏乐队竟然可以提高至此境界,编曲者肯定不是泛泛之辈。主奏的小提琴手,拉来入味,表现叫人喜出望外。没怪唱片公司也把这首歌的伴奏音乐以Minus One的方式放在15首民歌之后(可作为听者唱卡拉OK之用),看来颇有炫耀的意味。

并非每首歌曲的伴奏都编得好,如“山丹丹开花红艳艳”的前奏,与原曲相差甚远。其他几首地方较浓的民歌,也处理得不甚理想。笔者早年所写的一首本地创作民歌“杨桃结果满山岗”有幸入选,伴奏却改得面目全非,最后一段草草结束又无结束感,还好曹燕珍唱来相当传神,最后那一段因伴奏音乐已预先录好,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,真是遗憾万分!

不过凭良心说,这张唱片中,15首歌曲,大部分的伴奏都写得颇有水准。以流行的形式,有爵士鼓而不觉得过份嘈杂喧嚣,又要加上一些色彩性的华乐器如笛子,古筝等。在一个星期内编好曲,演奏并录好音,这样的速度,实在是非常专业化的。这张唱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炉,还有什么好嫌的呢?

曹燕珍的演唱总不会叫人失望:要柔美抒情,有“梁祝";要活泼娇俏的,有“绣荷包”;要轻快,有“玛依拉”;“我愿是只小燕”则充满憧憬和希望;深情款款的有“阿妹给阿哥写封信”(又名“盼哥”);缺少一点现代感是吗?别急,听听“望星空”吧!而富于地方色彩和风味的有“南泥湾”、“浏阳河”;故事性强一点的有“兰花花”;充满哀怨愁绪的有“月儿弯弯照九洲”和“走西口”;想听山歌?也有——听听“弥渡山歌”和“山丹丹开花红艳艳”吧!而“珊瑚颂”这种典型的中国创作歌曲也收在此辑中。该有的都有了。

曹燕珍有宽广的音域、音色秀美纤细,唱腔委婉细腻,所谓“淡妆浓抹总相宜”,她对歌曲处理也能镂情刻意,唱出真感情。

我觉得她唱得最好的是“兰花花”、“阿妹给阿哥写封信”、“望星空”、“月儿弯弯照九洲”以及“山丹丹开花红艳艳”结束部分(此部分最能表现其功力)。“我愿是只小燕”虽微有瑕疵,但决不在李谷一之下。

据知此唱片的录唱时间只有短短几天,曲目多由公司选定,伴奏也预先录好,唱者完全没有办法改变伴奏音乐的速度和形式,表现既受限制,当然无法发挥出最佳的实力。我觉得她处理某些歌曲的滑音太多了一点,有些段落听来声音较硬,但这些只不过是瞬间即过,对整体并无大碍。而此唱片录音效果一流,对唱者的音色控制极为传真、伴奏除一两首歌稍嫌大声外,其余都很有节制,肯定不会让发烧友们失望。

平时因写惯乐评,此次老编嘱咐写唱片推介,不知不觉中又是指指点点,改不掉喜欢品头品足的坏习惯,尤其对自己熟悉的朋友,更是吹毛求疵,有时简直无理取闹?原因无他,所谓恨铁不成钢,要求更高也。

无论如何,这是一张我所听过的,在本地录制得最好、演唱水准最高的民歌激光唱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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