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罪

文 · 仓莉

拿回这张碟片是因为盒子上 Angelina Jolie 丰满妖娆的嘴,她算不得绝色美女,可她的野性像一朵怒放的罂粟,冶艳地自凡间掠过。电影Original Sin据小说Waltz Into Darkness改编。暗夜之舞,多么神秘沉醉,那个让人心旌动摇的女子自黑暗中来,音乐响起,她的裙角飞扬,一曲终了,一切隐于黑暗,她的芬芳仍在缭绕,可是人在哪里?

Jolie在这不是古墓丽影中身手敏捷的女子。这一次,她的脸藏在阴影后面,她的嘴不再充满欲望,像失了水分的花朵,苍白而脆弱。慢慢地翕动,喃喃地讲述。爱情只适合相信爱情的人,这不是一个爱的故事,但却是关于爱的故事及其对生命的影响,是治愈或是毁灭的力量。她是这样开始的。

Luis在岸边等待,迎娶他素未谋面的新娘,面前的Julia Russell不是照片上素净如水的女子,而是撑着黑伞的陌生人,她碎碎的发丝飘散,平静的脸上是不动声色的诱惑。新婚、幸福、夜夜春宵,就这样沉溺。与有情人做快乐事,是缘是劫,对Luis而言,并不重要。

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空洞,想用一些东西来填充。所以要拼命地抓住很多的东西,情色、物质,一直要一直要,没有尽头。在努力获取的时候并不在意是本身的需要还是仅仅爱上了追逐本身。生命本身就是虚无吧,一无所有地来,两手空空地去,所有的一切终究灰飞湮灭。人生苦短、聚散离别、生老病死、桩桩件件,道不尽的悲凉。爱是原罪,也是良药,一点真心的温暖抵御世间凉薄。

Luis眼神脆弱,带一点点孩子气的执拗,当他得知万贯家财被美丽的太太席卷一空,他震惊,他愤怒,他焦虑,但最终他的泪哽咽而下,“我要她回来”。找,一直地找,带着来路不明的侦探一路找寻。终于得到这个机会,举起枪对准她,却又在她的床上醒来。窗外阳光明媚, 可这个女人,却是永远无法被照亮的暗夜。如果开始就是一场幻觉,或许他宁可不要醒来,不要面对。看着他的女人跟不同的男人拥抱、抚摸、亲吻,听她与侦探的低语,听他们商量如何杀了他。Luis回到黑暗中,静默。

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,这只是一个以爱的名义来进行的阴谋。现在所受的困顿,只是寻常的苦;所感受的希望,亦是寻常的幸福。可是Luis丝毫不觉苦,情色的蛊惑,使他认为是无以伦比的幸福,如他说过的话,去爱某人是施与之后还想施与更多;欲望是拿取,拿取之后拿取更多。所以那夜,他端起下了毒的咖啡,一饮而尽,含笑饮砒霜。他又牵起那个在结婚进行曲中共舞过的女郎。黎明终于到来,不会再有暗夜的悲伤,在遥远的摩洛哥,他们幸福而快乐。

因为这部电影,我记住了Antonio Banderas,且想起一句话,“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,我都将一往直前,义无返顾,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”政治跟感情,真是不相干,但至爱一个人,那种感觉就是这样吧。我不喜欢强悍无所畏惧的男人,太过于凌厉而感觉不够真实。如果在一个落雨的午后,在一片纷乱的抑郁中,一个男人用Antonio Banderas那样湿润而温情的眼神,告诉我他愿意包容我过去所有的错,我想我粗糙的心中会在瞬间涌满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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