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云野鹤在香江

文·【韵松】


2001年11月3日、4日在香港荃湾大会堂和香港大会堂先后上演了两场不是“绝后”也是“空前”的演出。此话听起来有些令人诈舌,但事实就是如此。这是“闲云孤鹤”——刘星作品音乐会。

不同往常的是,演奏家和midi 同台演出,在事先做好的midi配乐中,加入现场器乐演奏。曲目分别源于“一意孤行”、“无所事事”、“远去的村庄”、“孤芳自赏”等唱片。这是香港康乐及文化事务署主办的“中国传奇”艺术节众多节目中的一场。用主办人的话说,艺术节的主旨在于“以不同的表演形式,演绎中国历史、文学、民间信仰及神话故事中的传奇人物,展现中华文化的风采......以提升香港市民对中华文化艺术的了解和兴趣”。

说起此次演出,几位演奏家感慨多多。光是赴港手续,就是“有人欢喜有人愁”。总之,大家在飞机起飞前一小时都拿到了“通行证”。眼看离起飞时间只有三分钟了,才冲进机舱。两位云南歌手的经历更是不忍在此多说,生怕苦得各位同我一起难过。

到达香港,大家放下行装,直奔荃湾剧院,立即把情绪转到排练上来。Midi已经把音乐的节奏固定,很难有改变的余地;加上未适应音乐厅的音响,增加了大家的心理压力。出于对音乐的热爱,特别是对刘星音乐的喜爱,大家都付出了最大努力。戴树红老师已年过六旬,但他把唱片音乐听得烂熟,自己的谱子更是谱不离口。总之,在演出中,大家已达到最佳状态,总算“功德圆满”。

音乐会吸引了各路听众,他们之中有刘星迷、老易迷和黄迷。

刘星迷们来现场,主要听听合成器模拟的乐器换成真“家伙”会是个什么效果。我敢肯定,来音乐厅之前,他们还要发烧一遍那些诸如“一意孤行”之类的录音。当然也有人是为他的中阮演奏技巧着迷,因为在“云南的回忆”之前,尚未听到过如此过瘾的中阮音乐。这次演出由他亲自领衔中阮、月琴,没有天大的事,谁都不肯错过良机。

几年不见,刘星精力虽然仍极旺盛,但额头上已出现了“三线谱”。为了不负众望,连日来临阵磨枪,那双勤于写作而疏于摸琴的手被练肿了。

老易迷,也可以说是雨果迷。他们喜爱雨果唱片的品质,喜爱老易慧眼中的音乐家。来自天津音乐学院的李凤云弹琴和琵琶;上海民族乐团的刘一吹笛;中央广播乐团沈非弹中阮;上海音乐学院戴树红吹箫、袁丽弹筝;还有两位来自云南仙境——香格里拉的歌手金宗卓玛和“弦子王”徐光平及一位来自台湾宝岛的歌唱家张杏月小姐,他们大都为雨果录制过唱片。亲临现场一睹他们的风采,也是乐迷们难得的机会。而担任二胡演奏的易有伍,二十多年来,他只是用耳不用手(只录音,不拉琴),但毕竟功夫在身,稍加恢复,好汉不减当年。

演出所用音响设备均为雨果提供,两只硕大音箱屹立于台口两侧,刹为壮观。而音响调校、控制、midi播放均有请雨果易有伍友情担任,使演出的成功有了巨大保障。

音乐会由黄沾主持,他是香港演艺界举足轻重的人物,编剧、导演、作词、作曲、电台和电视台主持,哪一样都来的地道。据闻,他是第一位把金庸的“笑傲江湖”搬上银幕的人。但因此挨了不少的骂,因为琴的音乐没有配弹琴的镜头,屏幕上出现的却是弹筝的人。有人说他太没文化,琴、筝不分,也有人说他不懂音乐,筝怎么会出琴的声音?其实他自己为此伤透了脑筋。他说,多少年来,在香港竟找不到一位能把琴弹得好的人,只好找来音响,再配一位弹筝人。因此,他这次见到李凤云更是连称相见恨晚。他的主持幽默轻松,特别是他特意穿了一件中式长衫,足蹬露脚趾的凉鞋,更是引来观众的笑声。他听刘星的音乐很感动,称刘星是音乐天才。

整场音乐会共分五章:天地之间、闲云孤鹤、深秋雨、藏情和无知的境界。

刘星把西方流行音乐的元素及观念,运用到中乐上,令作品弥漫着新音乐的感觉。人们在震撼与抒情等多种情绪中去捕捉和感受自己所要的东西。闭目遐想,好象此身已不在音乐厅内,而是面对大海、天空、雪山和森林,时而清晰,时而好似梦中。

那些中乐爱好者,特别是琴箫痴迷者更是竖起耳朵去品味。然而,琴、箫短暂的“进进出出”远远不能满足观众的听欲。可能作者有意这样,稀有的使之珍贵。曾记得,在一场古琴协奏曲音乐会后,一些听众抱怨说,不如听独奏,古琴在乐队中“时隐时现”,有时被乐队“淹没”,好不叫人心疼。一位香港乐评人士指出,戴树红的箫、李凤云的琴,本为内地一绝,但此时却显现不出乐器的音色和演奏特色,缺少了音乐家在现场创造性表演的机会。但在我看来,这应该是一种带有开创性的实践,在探索和创新中,大大丰富了音乐艺术的表现力和中国乐器的演奏空间。

据闻之,这场“闲云孤鹤”在整个艺术节中的上座率是很高的。音乐会后,乐迷们带着唱片排成一字长龙,待刘星签名。

一位音乐学家曾说过:“音乐无疑应该是人的精神创造,是心灵感受与体验的表现,是声音的有机结合,是给人以美的艺术享受。”

刘星的音乐正是这样,因此他不会像流星一样瞬息即逝,而是引起共鸣和喜爱,音乐的旋律更是绕梁三日。难怪在最后的“树”之后,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,人们的眼里浸着泪花,有的已溢出眼眶。他像仙乐把人们带到了天人合一至高无上的境界。

有一位网友来电聊了他对音乐会的感想:在混沌初开的“天地之间”,有一缕“光线”冉冉照射而来,忽闻沁心怡人的山歌伴着“闲云孤鹤”缓缓而来,他“孤芳自赏”,且“虚怀若谷”,又在“深秋雨”时略带一丝感伤。“边巴”不是地名,是一位西藏人的名字。他远在天边,不能加入“周二聚会”,只能幻想着他。善于“异想天开”的我,怎么有割舍不掉的“藏情”?因为那里的自然和淳朴容得我有无知的境界,有从自然而生、随自然而去的“远去的村庄”和“漂流的小舟”,有渺如仙乐又感动人间的生命之“树”(凡“”号者,均为音乐会曲目)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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